冯济才一听,眼前顿时一黑,险些当场昏厥。
对于他这等常年养尊处优的县官而言,连续跪数个时辰,简直比受刑还要痛苦,双腿早已失去知觉,再跪下去,这双腿恐怕真要彻底废掉。
然而,面对眼前这位纵横沙场的边军杀神,他心中充满了恐惧,不敢吐露半个不字。
他清楚地知道,若敢有丝毫违逆,对方绝对不介意立刻送自己上路。
日落之前,县衙所有衙役倾巢而出,将一张张墨迹未干的榜文张贴在乐平县的大街小巷。
“这又是贴的什么?莫不是出了新的通缉令?”卖炊饼的老张头踮着脚张望,一旁的妇人接口道:“晌午才撕了秦家娘子的通缉令,这又是闹哪出?”
很快,人群便围拢过来。大多百姓目不识丁,只能恳求识字的王秀才代为宣读。
“秦简,并州乐平县人,昭元十五年投身北系军……”
甫一开篇,人群中便响起一阵骚动。
“别嚷嚷!且听王秀才继续念!”里正敲着拐杖喝道。
“昭元十七年冬,率斥候小队深入敌境三百里,探得胡羯主力动向。”王秀才清了清嗓子,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传开,“返程途中遭遇敌军截杀,身中三箭,仍负伤疾驰两百里,将情报送达靖州大营。”
人群中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一个老者喃喃道:“身中三箭还要奔驰两百里?这得要多大的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