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需要凭藉纯粹的生物脑力,从这看似混乱的节奏中分辨出不同的逻辑单元,将它们与特定的概念、指令对应起来。
一次次错误,一次次伴随着强烈过电感的学习,让这个过程充满了生理上的抗拒。
放弃的念头不是没有出现过。
当大脑因持续的高强度运转和间歇性的电击而疲惫不堪时,当挫败感堆积时,断开连接的诱惑无比巨大。
大卫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转向不远处的临时隔间。
隔间里,他的母亲葛洛莉亚躺在简易医疗床上。
药物让她大部分时间处于昏睡状态。
她的脸色苍白,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胸口的起伏。
曾经那个能在街头扛着义体箱快步行走的女人,现在连擡手都变得困难。
有时她会醒来,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
但当她的视线捕捉到门外大卫的身影时,那双无神的眼睛会突然有了焦点。
她的目光停留在他因学习而紧绷的脸上,停留在他被汗水浸湿的额发上。
她的手指会在床单上轻微地颤动,像是想要抓住什幺。
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最后只能化作一滴眼泪,顺着眼角缓缓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