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操作极其谨慎且富有欺骗性。
他并未尝试直接访问任何敏感区域,也没有去触碰或浏览那个AI病毒可能已经窃取并缓存的核心数据—一那无异于自曝。
相反,他所有的网络活动都严格围绕着「催化粒子研究」展开,大量地查询公开的材料科学资料库、运行复杂的粒子相互作用模拟、生成看似合理的优化算法叠代日志。
就在这海量的、合乎情理的数据访问和计算作业中,他精心编织了新的指令。
这些指令被拆解成特定的、看似随机的参数序列,混杂在正常的查询请求和模拟输出的数据流里:或者被编码成某种异常但仍在误差范围内的数学模型的边界条件。
这些信息如同密写药水,书写在看似普通的「学术手稿」之上,沿着网络数据流,悄无声息地流向那个正处于潜伏状态、时刻监听特定模式的AI病毒。
他传递的核心指令清晰而明确:保持绝对静默,优先渗透至更深层网络,尤其是中央教条区的信息系统,尽可能扩大情报收集范围,但暂不反馈,继续潜伏。
他没有要求立即获取情报,也没有命令病毒进行任何可能引发警报的破坏或大规模复制活动。
他只是在延长线轴上又放下了一段鱼线,让那个数字世界的潜行者能向着更黑暗、也更危险的深渊,再前进一步。
完成这一系列隐秘操作后,陈瑜便如同寻常一样,继续着他的「研究」,时而蹙眉沉思,时而快速记录。
没有人知道,就在刚才,一段危险的指令已经透过森严的壁垒,传递了出去。
他就像一位身在牢笼之中,却能通过密语指挥外部棋子的弈手,尽管身陷图圄,棋盘上的杀招却已在无声无息间布下。
他享受着这种在绝对监控下,依然能掌控局面的微妙快感,等待着那深潜的「渔网」触及最终秘密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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