妥协成为了唯一的选择。
然而,在被迫执行一段时间后,一些敏锐的企业管理层惊讶地发现,在消除了过度疲劳和精神崩溃带来的失误、事故以及高昂的员工替换成本后,这套「人性化」了一些的制度,整体生产效率非但没有下降,反而因为员工状态的稳定和工作专注度的提升,有了小幅的增长。
员工的不满情绪减少,因病缺勤率下降,生产质量也更加稳定。一些精于计算的董事会开始私下讨论,是否要将这种模式推广到夜之城之外的其他分支机构和工厂。
毕竟,能持续运转的、状态良好的「零件」,比短时间内烧毁的「零件」,长期来看更符合利益。
对于夜之城内部发生的这一切社会实验和数据变化,陈瑜始终保持着观察者的姿态。
他的处理核心接收着「管理者」定期上传的汇总报告就业率、生产率、犯罪率、
资源消耗、民众生理与心理指数波动—所有这些都成了他资料库中宝贵的样本。
他刻意避免进行直接干预,以确保数据的「纯净」,观察这套基于绝对理性与贡献体系的模型,在一个高度复杂且原本混乱的人类社会中自然演化的轨迹。
但他也清晰地认知到,这套体系能够顺畅运行的基础,并非其内在逻辑的「正确性」或「合理性」,而是建立在近卫军无可匹敌的武力威慑之上。是伊格尼丝和她的战士们,确保了「管理者」的每一条指令都能被不折不扣地执行。政策得以贯彻的最终保障,永远是压倒性的武力,而非任何形式的道理。这一点,在迫使那些习惯性反抗与投机取巧的企业接受新工作制度的过程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就在夜之城内部以一种近乎强制的姿态维持着新兴的、脆弱的秩序之时,夜之城之外,更广阔地域的局势却在急剧恶化。新美国(NUSA)的「统一战争」已经全面重启,并迅速进入白热化。
没有了荒坂这个长期以来的外部干预者和力量平衡器,失去了至关重要的军事与经济支持,各个自由州的武装力量在重整旗鼓的新美国正规军及其实际掌控者一军用科技的联合打击下,正节节败退。
战线在不断推移,失败的消息一个接一个传来,凸显出一个赤裸裸的现实:在失去强大外援后,这些松散的联盟根本无法与一个决心统一的、拥有完整军事工业体系的准国家实体相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