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就非要悲悲戚戚才是孝道?你也不是俗人,别学那些虚伪劲头。”
白榆也不好一直当哑巴,就随口应付着说:“小阁老颇有老庄之境界。”
严世蕃突然,低声咒骂道:“贼老天!这是定要与我过不去么!
还是触了哪路神仙的霉头,总是遭遇这种背运事情!”
对严世蕃的心情,白榆很能理解。
短期内连续遭受不可控因素打击,没犯什么过错的情况下总是被重创,谁碰上了情绪都得崩一下。
严世蕃咒骂完了后,忽然又问白榆:“我记得,先前你极力反对我重返工部。
还说我浪费资源、痴心妄想什么的,不会是早早预见到了眼下状况,认定重返工部是无用功?”
在丁忧制度下,无论做了什么官,遇到父母丧事都得辞掉,然后回家守孝。
白榆矢口否认,“在下又不是能掐会算的人,哪能预见未来?
当时只是觉得,帝君不愿意让小阁老再重掌工部并参与工程,所以劝小阁老别白费力气,跟丁忧完全没有关系。”
严世蕃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又问道:“后事应当如何应对?”
小阁老所说的这个“后事”显然指的不是欧阳氏的丧事,那根本不需要白榆操什么心。
而是指假如欧阳氏去世,可能会引发的那些政治危机。
在这种情况下,小阁老严世蕃将会被礼制困住,每想突破一点礼制就会付出巨大代价。
头七守灵总得要吧?哪也不能去吧?
然后就该扶棺返乡,连京城都不能呆了,再然后就是在江西老家守制三年。
如果小阁老这个主心骨都没了,严党势力还能维持得住?
可以说,只要欧阳氏去世,严党就会立刻陷入最虚弱的状态,严世蕃现在最忧虑的就是这点。
白榆不想表现得像是有预案,他装着低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回答:
“与其被动防守,不如主动出击;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把战火往外烧。
打得一拳开,免得百拳来,与其让别人琢磨我们,不如我们先把别人打一顿。
把别人打怕了,我们严党自然就能在新形势下稳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