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萧弈对外称与周娥皇是兄妹,两人虽同在一个客院,却各住一间屋舍。
他正好能不被她的美貌打扰,专注做些自己的事。
是日正埋首案牍,耳边却又传来动听的声音。
“你最近在忙什?”
“在准备干掉边镐,拿下楚地。”
萧弈头也不抬,语气平淡,轻松得像在说干掉一碗饭。
周娥皇颇不服气,轻哼道:“你未免也太狂了,前几天你还颠沛流离呢。”
萧弈淡淡一笑,若他做的事都不能让人感到惊讶,他何必亲自做?
然而,下一刻,他心中自省,暗忖必须警惕与这小娘皮相处时这种感受,也许她在故意用不相信的方式捧他。
他干脆摆出心如止水的态度,继续忙自己的事。
不多时,鼻尖闻到了一缕淡淡的香气,似有发丝碰到了脖颈。
周娥皇凑近了些,问道:“你在造兵册,算钱粮?”
“嗯。”
这是萧弈从郭威身上学到的经验之一,所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他打算策反边镐麾下军士,最大的把握就来自于边镐欠饷,那必须拿出一套可行的、可持续的发饷的方案。
未雨绸缪,才能在起兵过程中遇到各种问题还能胸有成竹,才不至于被武夫反噬。
“你这算错了。”
周娥皇伸出青葱玉指,点在纸上,道:“按照每人钱两贯、米十斗、盐一斤,才不是只按人头,还有损耗、公耗、折耗、仓耗,你不能指望兵士自己领,还得遣吏员分派。”
萧弈心想,郭威就不算这些,都是让魏仁浦安排军吏算的。
他顺势就把笔塞进周娥皇的手。
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颇为滑腻,她缩了一下,默默书写、计算。
“你连两百钱都没有,要做的事却得花两万贯,钱从哪来?”
“放心,我都打探过了。”萧弈道:“潭州府库新进了许多钱粮,还没运出去。”
周娥皇美目一瞪,道:“你用大唐的钱粮,造大唐的反?”
“看你说的,这就是你们必败的根源,那不是大唐的钱粮,是百姓的。”
“可你凭甚………”
“凭我能公平分配钱粮啊。”
“你!可,可分明是我在帮你分配。”
“可见我会用人。”萧弈坦然道:“既能用人,又处事公允,我不成事,何人能成?”
“哼,你空手套白狼,只有这张嘴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