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弈暗忖不好,脸上却浮起笑意,道:“两位哥哥,如何了? ”
“节帅答应了。 ”曹英喜道:“恕孙朗无罪,待杨继勋入城,节帅自当说情,军饷也很快就会发下来。 “太好了!”
萧弈嘴上叫好,心中却暗自警惕。
回到曹宅跨院之前,他又去采买了些东西,备赶路所用。
入夜,萧弈坐在那兀自思量着,周娥皇便拿药梗丢到他头上。
“你不是立志当贤后吗?这般调皮?”
“我猜,你是怕这两人靠不住,杨继勋也快进潭州了,打算逃到朗州去?”
萧弈道:“你猜错了,我打算再搏一把。”
“搏?”周娥皇好奇道:“你拿什搏?”
萧弈从行囊中拿出地图,铺开,在上面画出潭州、岳州、郎州、桂州等城池,以及湘江、沅水、长江等河流。
末了,他向周娥皇问道:“边镐立足未稳,两面受敌,论兵势,他未必胜于刘言,为何如此自信?”“因为势。”
周娥皇一指地图,侃侃而谈,道:“潭州以东皆大唐,今天下诸国,大唐疆域最广,国力最盛。”萧弈并不否认这一点,手指在地图上划了两个圈,道:“所以,边镐倚仗的不是潭州这点兵力,而是整个南唐的国力,但他忘了两点,一则远水解不了近渴,二则,唐廷太急,国策混乱。”
“何意?”
“我只问你,一旦边镐大败,唐廷真的会出兵救援吗?”
周皇娥不回答了。
连她都知道,唐廷陷于闽地的烂摊子,朝臣也不可能上下一心支持增兵楚地。
她偏要嘴硬,道:“刘仁赡还在岳州。”
萧弈想了想,问道:“倘若,刘言答应入朝,前往金陵呢?”
“朝廷会认为楚地已靖,刘仁赡会返回鄂州镇守。”
这是必然的,岳州只是楚地门户,鄂州却是南唐面对大周、南平的门户。
萧弈再问道:“如此,边镐的倚仗又在何处?”
“你……”
周娥皇道:“你所言不过是想当然的情形,你又如何保证事情会按你的预想来?”
“我不做预判,我只顺水推舟。”萧弈道:“若边镐用心治理楚地,我见击败他无望,自然便走,可他若不思进取,就休怪我策反他的部将了。”
周娥皇冷哼一声,欲言又止。
萧弈知她终究是南唐之人,不甘示弱,笑了笑,道:“睡吧,是逃是留,明日再谈。”
“哦。”
“我今日买了一床被褥,各盖各的吧。”
周娥皇似乎愣了一下,小声嘟囔道:“也许明日就得逃了,你倒勤快呢。”
“怎?”
萧弈看向她的眼眸,想看清她这话到底是何意。
周娥皇被看得惊慌失色,抱过被褥,将自己完全裹在面。
“看我做甚?我,我又没别的意思,真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