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好吗?其实,我并不怎想见太傅。”
“无妨,等节帅归来,看到你如此长进,一定很高兴。”
“那好吧。”
到了宋府,等了一会儿,却是宋摩诘出来接待。
“刘兄,西门先生,真是稀客啊,快快请进。”
萧弈隐约觉得,宋摩诘看待自己的眼光,与平时有些不同。
进入宋府,只见到处张灯结彩,正在做嫁女之前的布置。
到了偏厅坐下,刘崇谏开门见山,直接提出粮草一事。
宋麾诘一笑,摆手道:“大唐灭楚,不费一兵一卒,又何需粮草?少将军难道不知,令尊才到洞庭湖,岳州刺史王赟已投顺大唐?”
“啊?我还没上阵呢!”
“刘兄不必急,总有建功立业的机会。”
“可我阿爷临走前说,灭楚易,治楚难,需有粮食赈济……”
“朝廷打算留边将军镇楚,刘节帅自当回师鄂州,何必操这份心?”
刘崇谏张了张嘴,无话可说。
“对了。”宋摩诘转向萧弈,问道:“西门先生,在边将军麾下具体担任何职?”
“只是一个不入流的小吏。”
“那岂非辱没了?我说呢,边将军传来的功赏名录,不曾见到西门先生。”
萧弈感受到了更尖锐的试探,从容应道:“军中立功,终究是靠武艺,我武艺低微,自是不值一提。”宋摩诘笑道:“这般说,可见你不了解军中。”
“让宋兄见笑了。”
“我也只是随口一说,今日难得来了,在府上用膳如何?父亲中午便回来。”
“幸甚。”
萧弈意识到,宋摩诘已经怀疑他、并在查他的真实身份了。
但无妨,他才当众作出旷世之词,就算他们要杀他,也不会在宋府。更可能在出府之前,给周家兄妹动手的机会。
午宴之前,萧弈去了一趟茅房,这次是真去了。
宋府的茅房很简洁,左右连着一排庑房,后面是一片竹林。
萧弈挑选了个四周挂着帷幔的坑位,把门栓死,接着,从怀中拿出一样样物件。
装着猪油的陶碗、粗麻灯芯、几块薄木片、干草、麻絮、火石、火镰。
他把灯芯插入猪油中点燃,用薄木片搭了个支架,卡着灯芯,铺上浸了油的干草、麻絮,一直延伸到木墙下,又在木墙上也抹上油,拉低帷幔。
做完这一切,他没有拉开门栓,而是翻墙出去,从容净手,去赴午宴。
偏厅已经摆好了案几。
宋齐丘还没来,一队歌姬正在堂中歌舞。
萧弈落座,歌姬中最美的一人便向他款款而来,步履蹿跹,口中唱着悠扬的曲调。
“春日宴,绿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陈三愿:一愿郎君千岁,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长相见。”
唱罢,一杯酒被递到萧弈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