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巳低下头,挠了挠脖子,小声道:“我怕箭术被指挥超过,又下了功夫琢磨哩。”
“那我还得多练啊。”
郭信策马上前,道:“你俩也太急了,怎不多喊几个箭手,一并将五个耗子射杀了。”
“不必。”萧弈道:“明公让傥进送来旌节,不就是为了让南军看到吗?”
“哦。”
郭信一点就懂了,道:“原来如此,狗皇帝一看父帅旌节这就到开封城下,怕是要吓死了。”
……
申时未过,太阳还未落山,旌节已高高竖在了陈桥驿。
萧弈上次过而不入,这次回来,终于进入其中。
整个驿馆已被军营包围,辕门两侧各立一根三丈高的木柱,柱上挂着旗贴,除了北军的军旗,还有一面的避兵旗,示意战事将至,商旅行人绕道。
穿过军营,驿馆里有三重院落,外院占地约十亩,可容纳五百骑兵列阵,院东,三十间马棚整齐排列;中院被征为牙兵宿卫之地,萧弈等人也被安排在其中一间通铺;内院则设着郭崇威的中军大帐,旌节就是悬在帐外高高竖起的旗杆上,旁边是郭崇威的大旗,上书“先锋招讨使”。
后面则是粮仓、水窖,守卫森严。
“郭将军巡营未归,萧指挥可先行歇马用饭。”
军需官很快端了吃食上来,胡饼、熟羊肉、粟米粥,伙食颇好。
萧弈一边吃,一边看向外面,兵士们正分批休整,或擦拭兵器;或给马匹喂草料;或围坐在一起啃胡饼,整个驿区秩序井然,听不到半点喧哗。
吃完没多久,整齐密集的马蹄声传来。
赶出辕门,抬眼望去,官道南面,数百骑黑衣骑兵列着整齐的方阵疾驰而来。
骑兵奔驰虽快,却阵型严整,最前的是持长槊的锐卒,中间是挎弓带弩的游骑,后面则是披轻甲的押阵兵。
他们策马入辕门,在驿前停下。
为首一人面容刚毅,不苟言笑,正是郭崇威。
郭崇威应该得知了消息,目光扫过萧弈,径直问道:“俘虏审了?”
“还没有。”
“廷让,你与萧弈去审,审好了到大帐报我。”
“喏。”
一个年轻兵士从郭崇威身后出列,应喏。
待郭崇威带着五百人流水一般地过去,他才向萧弈一抱拳,道:“先锋斥候将,刘廷让,参见萧指挥,请。”
“请……”
出乎萧弈意料的是,刘廷让没有大动刑罚,只是让人剥了那俘虏的衣服,丢在冰天雪地里,自己与萧弈坐在火炉旁暖酒。
萧弈留意了一下,刘廷让不过二十出头,颇为沉稳,没有寻常兵将的戾气,眉宇间有一股正气。
两人都没理会那俘虏,简单聊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