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点,这次俺们脓哥哥是打算大展拳脚的,都让兄弟们别欺压良善了。”
同队的兵士带着戏谑应和着,嘻嘻哈哈。
秾不知接下来怎么办,再次看向萧弈。
萧弈观察着附近情况,略一思量,捂着肚子,轻声呻吟。
“姐夫,我肚痛得厉害,得去方便一下。”
“啊?”
说着,萧弈已往巷子当中而去。
“你……都说了别落单了,你这小子!”
秾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连忙跟上。
两人快步溜进了黑暗的巷子深处,身影很快被阴影吞没。
甩脱兵卒,萧弈立即挺直腰板,直奔与郭信约好汇合的兜子摊。
路上,他眼神锐利地扫视着每一个可能藏人的角落,柴垛后、破筐下、矮墙头。
他不能喊,也没有太多时间,附近多是巡兵,如何联络郭信呢?
在来的路上萧弈便一直在想办法,倒也想出了一个烂主意。
勉强试一试吧。
“咳咳,太阳当空照——”
带着奇怪调子的歌声突然响在寂静的巷子里,秾吓了一个激灵。
“啊!郎……郎君?”
“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着小书包?”
萧弈也不理会,继续唱着。
难听的歌声在寂静的窄巷里幽幽回荡,打破周遭的紧张氛围,显得格外突兀和诡异。
远处和近处的搜捕似乎永无止境,有时一队队巡兵会从相邻的巷子跑过,火把的光芒短暂地掠过巷口,脚步声和催促声让人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
“哪个鬼在嚎?!”
忽然,一队巡兵执火循声赶到岔路口,为首的小校脾气暴躁,抬刀便指着萧弈。
“谁让你唱的?惊动了逃犯,我们还搜什么?!”
萧弈道:“卑职认为,夜黑、路杂,敌暗我明,恐难搜到,不如打草惊蛇,将他吓出来。”
小校眉头一皱,大概是被他一句话用两个成语的底蕴所震慑,没反驳他,上下打量了他一眼,问道:“哪一都的?”
秾忙道:“卑职是侍卫步军左厢第三指挥第四都旗头,孙指挥手下,这是我小舅子,奉命在此搜查。”
“娘的,难听死了。”
那小校啐了一口在地,掏着耳朵往另一边走去。
他身后的士卒指了指萧弈,做了个割耳朵的动作,戏谑一笑。
“傻鸟。”
萧弈不以为意,自觉唱得还是在调上。
他继续绕着兜子摊穿行,甚至提高了音量。
时间一点点过去,秾拉了拉萧弈,低声道:“太久了,他们要起疑的。”
“回去吧。”
萧弈猜郭信已经不在这了,只做最后的努力,回程的路上继续唱着歌。
“爱学习,爱劳动,长大要为人民立功劳——”
“咳咳……别唱了……”
前方,一堆散发着鱼腥臭的破木桶后面,突然传来轻微却带着嫌弃的嘟囔。
木桶“哗啦啦”地被推倒,一个人用手在鼻子前扇着,踉跄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