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弈心想阎晋卿八成是故意的,分文不费收买人心。
闲来无事,倒可教训一番,遂找来墨笔、朱笔,又让船工帮忙切了薄木板,画了一副牌,邀请众人来打。
当天就赢了阎晋卿一百多贯。
「这赌具精妙,不知有何名状?」
萧弈随口道:「阎王牌。」
就当阎晋卿给了冠名费。
说罢,随手在一张牌上画了个勉强能看的阎王。
「好名字,阎王枪造阎王牌。」
到了次日,萧弈就有点赢不动了,输给李昉十余贯之后,果断收手。
小赌怡情,大赌伤身。
没等他无聊,很快有了刺激。
不到三日,船只顺江汉而下,到了杨口。
再往前,有两条水路,一是继续走江汉,到鄂州,逆长江而上,拐进沅水;二是拐入杨夏水路,到江陵,也就是南平国的都城,之后顺长江而下,入沅水。
第二条路近得多,且避开了长江逆流,但都得过杨口。
而杨口被南平国的水师把持着。
他们早已进入南平国境,在鄀州、鄄州分别过了税,都由安友进应付。
可今日却应付不了。
萧弈听得动静,走上甲板,见安友进正点头哈腰,对着水门将领解释。
「我们商号也是常走了,往日都是抽两成,东家与节帅有约定,我们走杨夏水道,税金减半。」
「说了,今日不是钱的事,节帅派人前来盘查,等着。」
安友进递过一袋钱,问道:「这是在查什幺?」
「细作。」
「可与我们无关哩。」
「那也得等着!」
安友进有些不安地走了回来,请萧弈回到舱房,低声道:「不知出了甚变故,查得比往日严,小的得与公子对对说词了。」
「好。」
「我们打算到江陵,出售半数北货,购入当地名产方纹绫与漆器,若有蜀地蔗糖,也可买些。不可让南平知道我们要去朗州,故而,只说到岳州,买辰砂、水银、犀角、峒锦与沉香,公子记下了?」
「记下了。」
「整趟下来,得利约七百贯,可南平各路要抽走近一半,此处,马楚与南唐正在岳州对峙,不知还得花费多少打点,生意不好做,我会这般对南平官吏哭诉。」
「好。」萧弈问道:「他们为何要加紧盘查?」
「马楚生变,岳州隐有战事,南平国该是担心大周与南唐对它前后夹击。」
萧弈对安友进有些刮目相看,暗忖一个奴仆出身的家将,见识倒是不凡。
但相交不久,还有点看不透对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