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念。」
「郭威匹夫,起自微贱,幸荷国恩,位极将相,包藏祸心,行篡逆之举,僣号自立……」
萧弈见郭威脸色平静,没有叫停的意思,遂继续念到「朕以汉祧不可断绝,社稷不可无主,俯顺舆情,即皇帝位」。
郭威这时才开口,道:「不出所料啊。」
萧弈再拿出皮囊中别的文书,都是差不多的内容。
「几时了?」
「回陛下,卯时二刻,马上要静鞭了。」
郭威环顾一看,道:「萧弈,你来写诏书。」
「臣……遵旨。」
没时间推拒,萧弈干脆走到御案前。
有宦官正在卷今日要颁发的《抑佛诏》,停下动作,拿出一封空白诏书。
「陛下,来不及让三省盖章了。」
「不需要,朕说,萧弈,按朕的意思写。」
「是。」
萧弈磨了墨,提笔,凝神静听。
「刘崇品性卑劣,为人无赖,不可长久。朕起兵非为富贵,只因满朝奸佞,迫害忠良,民心所向,念及高祖对刘崇的兄弟之情,怜河东百姓,给刘崇三月投降之机,令北面沿边州镇自守疆界,不必入北界俘掠。」
听着,萧弈迟滞了一下。
他不能直接这幺写,往常翰林学士拟旨,肯定得润色一下。
想了想,瞥了一眼《抑佛诏》的格式,他终于落笔。
毛笔比刀剑难以控制得多,字迹丑得让人没眼看。
好不容易写好,外面慕容延钊进来,道:「陛下,该起驾了。」
「念。」
萧弈捧着圣旨,随御驾往外走,边走边念。
郭威倒也没有不满意,只是往圣旨上瞥了一眼,道:「字丑,一会你来宣诏。」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