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恭喜阎公起复为官。」
「倒是还未起复,是王相公收下了房契,还邀我明日到史宅相见。」
「好事,他会起复你。」
「此事多谢将军出力,这是我给将军的一点谢礼,还望笑纳。」
萧弈本待推拒,再一想,与阎晋卿不必客气,遂让张满屯去接。
竟是九匹棉布,玄色、靓青、淡灰,都是萧弈常穿的颜色,足见用心。
「将军,这送得有点意思,正好给你裁春衣。」
「多谢阎公了。」
「将军不必客气,只是,不知给王相公送何见面礼合适?」
「王相公好彰显特权,送礼不在贵,在于尊贵,最好有关于他的功绩。」
「如此,请名家写一副字,书『经邦济世』,可乎?」
「他会喜欢。」
说到此处,萧弈心念一动,道:「明日,我随你一同去见他。」
阎晋卿大喜,连忙揖礼。
「多谢萧将军。」
萧弈本来不想带礼物,但王峻也算乔迁之喜,遂派人去东市买了一块安阳绣,花了五十钱。
「下官得知王相公是安阳人氏,特意挑选了这块刺绣,贺王相公『福地呈祥』。」
「有心了。」
王峻冷眼扫过那安阳绣,闷哼了一声,负手走进史府大堂,四处端详,不时摇头,似嫌弃史弘肇的品味。
萧弈与阎晋卿跟上。
再回史府,物是人非,让人唏嘘。
王峻擡头望着堂上「柱石干城」的牌匾,叹道:「史弘肇刚愎自用,骄纵自傲,落得身死下场,应有之意啊……撤了这牌匾,把阎晋卿送的『经邦济世』字样刻成匾挂上。」
「是。」
萧弈见这「后人哀之而不鉴之」的一幕发生在眼前,只觉荒谬。
当事人却丝毫不觉,确可谓刚愎自用,骄纵自傲了。
阎晋卿浮出笑意,道:「王相公『有佐命立国之勋,居代天调鼎之任』,草民只恨四个字难以尽述相公功绩。」
他引用的这句话是郭威亲口说的,王峻听得满意,摆了摆手。
可惜,没把「代天调鼎」四个字也刻上去。
「你原是内客省使,通晓礼仪,暂且起复为鸿胪寺丞,兼判四方馆。」
「谢王相公厚爱,下官定不负重托。」
萧弈心想,这个官职确实安排得适合阎晋卿。
接着,王峻转头看来,淡淡道:「竖子难得来拜会我,何事?」
「晚辈也是有事相求。」
「自称『晚辈』,是私事,可老夫与你无私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