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公是晋人,在河东也有买卖?」
「是有一些。」
「过完年,陛下最关心的便是刘崇,北面可有消息?」
「大雪封路,商旅不行……我确实零星听闻了一些,刘崇恐怕不会顺服于陛下啊。」
萧弈问道:「消息准确?」
阎晋卿倾身向前,低声道:「不敢瞒将军,昨日族中来人,言刘崇准备称帝,割据河东。」
「那阎公是何打算?恐怕祖宅田亩产业不少还在河东吧?」
「自当忠于陛下,何惜身外之物?只怕,报国无门。」
「岂会报国无门?陛下曾对策击败刘崇之法,其中便有一条,渗透河东。届时,阎公熟悉河东情形,正是最适合的人选。」
阎晋卿双手举杯,道:「敢请将军为我引见,大恩没齿难忘。」
萧弈没有马上答应,问道:「你起复,最大的阻碍为何?」
「这……萧将军不是外人,我便直说了。」
「直说无妨。」
「王相公为人,实在严苛,他虽未取我性命,却认为我是逆从。唉,我实在冤枉。」
萧弈顿时为难,喃喃道:「王峻此人好嫉妒、贪权利,被他把持着,你难有出头之日矣,我年轻位卑,岂比得了他的权力地位。」
「唉,我几次想奉承他,偏是不得机缘啊。」
「若说机缘,倒是有一个。」
「请将军不吝赐教。」
「史宅。」
阎晋卿愕然,道:「史宅?」
「王峻想据史宅为己有,奈何碍于陛下对史家的情谊,他不好下手。」
「若如此,史大郎何不将宅院献给王峻,换取提携?」
萧弈摇头叹道:「阎公所需未必是大郎所需,他孑然一身,要官职有何用?」
阎晋卿想了想,轻声道:「那不如这般,我出钱,将史宅买下赠于王峻,如此,三方各取所需。」
萧弈不由赞道:「好主意。」
「但不知史大郎想卖何价?」
「阎公出个价,若合适,我来劝说大郎,如何?」
阎晋卿缓缓比划出三根手指。
萧弈心想的是三万贯。
阎晋卿却道:「三百万钱。」
听得唬人,其实就三千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