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是乱臣贼子,当然不把皇后旨意放在心上,回头还欺凌你哩。”
“才不怕他,那日送殡,我一路都在瞧他,幸好不是黑厮轮值,不然苦闷死哩。”
“瞧他做甚?”
“我觉得,嗯,觉得他中意我。他可讲究哩,在我面前就没个难看的姿势,站定时这样侧身,和我说话时眼神可亮了,他走路俊、骑马俊,我就爱看他唰地一下就翻上马背。”
“要我说,你是想他翻你身上。”
“噫,去你的,羞死了。”
“羞甚?甚样美男子没见过,后匡赞、郭允明,多俊美啊,嘻,我和官家眼光一样。你猜他们玩的时候,谁来执戈?听说李业也一起,他年纪刚好,英俊又威严。”
“别说了,皇后听到生气了。”
“皇后才不生气,乐得清闲。”
萧弈转过回廊。
两个宫女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其中一人吓了一跳,连忙捂住脸就逃,另一个匆匆跑进殿中去通传。
她们一走,殿外也就没人拦了。
萧弈径直迈过门槛,步入其中。
“皇后,萧将军……”
“哼,休再提他,也别再叫我,我已被他气死了。”
“是是是萧将军到了。”
“啊?你别按了,下去,我的鞋袜呢。”
殿中暗香浮动,屏风那边,影影绰绰能看到安元贞正半躺在贵妃榻上,由两个宫女给她捏脚,之后,她们一阵忙乱。
萧弈不便多看,侧身,见外殿摆着一面很大的铜镜,难得清晰可鉴,能照全身。
他到当世以来还是初次如此真切地瞧自己,不由仔细端详。
原身的畏缩气质已然全然不见,身姿挺拔,近两个月该也长高了些,肩背宽阔了许多,完全能够驾驭这身盔甲,远远看,英武不凡。走近,五官还不错,重要的是眼睛始终是自己的,剑眉星目,神采奕奕。
镜中,有美人从屏风后转出,款款走近,对镜欣赏了一会,眼中同样显出满意之色。
萧弈却没怎么看安元贞,美人他见得多了,却太久没有欣赏自己这双眼睛。
安元贞忽然恼了起来,哼了一声,道:“你看我的镜子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