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娥皇牵过马绳,往驿馆走去。
走过街角,她回头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
萧弈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驿馆大门内,暗道这小娘皮不会是觉得把自己拿下了吧?
可也没说两个人往后如何安排。
这日,原本是要与韩熙载继续和谈的,可消息传来,韩熙载水土不服,病倒了。
南唐人,心眼子就是多。
萧弈不接招,让阎晋卿前去探望。
他本想小憩一会,竟是睡不着,干脆起来,照常操练、处置了一堆公务。待发现身体很亢奋,还小练了一会武艺。
竞然还不困。
中午,阎晋卿回来了,隐隐也有些激动之色。
“使君。”
“见过韩熙载了?”
“回使君,是。”
“他如何?”
“盛名之下,无虚士也。”
阎晋卿欲言又止,犹豫不定的样子,像是当初在史府门前,踌躇道:“我久闻韩熙载之名,今日深谈一番,真是……真是无以言表啊!”
“深谈一番?”萧弈道:“看来,你吃饼吃饱了?”
阎晋卿当然听不懂,神色一振,揖礼道:“还未用食,敢请使君一道?”
“也好。”
萧弈乐得吃大户,挑了城中最好的酒楼。
要了安静的雅间坐下,打了个哈欠,终于觉得有些困了。
“有话就说吧。”
“是。”阎晋卿道:“从何说起呢?韩熙载之才,堪比诸葛啊。”
“他比不上诸葛,李璟更比不得刘备。”
“李璟自然是比不上,可也许……韩熙载的明主另有其人?”
“哦?”
阎晋卿迟疑,再次欲言又止。
好在这次他没犹豫多久就开口了。
“萧郎,在下颇有家资,愿助你一臂之力。”
“看来李璨与你说过在楚地经商之事,这也不单纯是助我一臂之力,互利互惠嘛。我是这般想的,你投一笔钱,往后给你贴红分利,不会让你亏。”
萧弈语调轻松,说罢,又招小厮要了一碗粟米饭,捧着大快朵颐。
阎晋卿等到小厮离开,方才身子前倾,小声道:“楚地经商事小,萧郎一句话的事。我想说的……是萧郎的大业。”
“大业?”
“今日相见,韩熙载说他到楚地冲撞了王气,故而病倒,我便问他,楚地岂有王气?他掐指一算,言那是新王之气了。”
萧弈道:“我以为楚国王气被马氏一扫而光了。”
“萧郎岂能听不出来?韩熙载说的是你啊!他分明都与你说了。”阎晋卿激动道:“他直抒长策,我听得感慨万分……世之大才啊,与他一比,我只是一介庸才,可为萧郎效力,拳拳诚意并不输他。”“你果然是吃饱了他画的大饼,筷子都不动。”
“没有饼,全是醍醐灌顶。萧郎行事谨慎,故而试探于他,他是大才,难免有脾性,如此,反而可见他的真心,我愿为使君说和,给他一个台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