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弈过去,问道:“婶子,可否借步聊两句?”
“哪家俊俏郎子,与我这老虔婆有什说头?”
“敢问婶子,是谁让你鼓动众人来此祈愿的?”
“你谁呀?开口就说我鼓动,我鼓动了谁撒?”
萧弈递过一枚小碎银子,问道:“让萧使君当楚王的话,是谁教你的?”
“怎就哪个教的了撒?!”
黑矮妇人顿时不高兴了,也不接那银子,叉着腰站起身来,嚷道:“乡亲们叻!这小子,说是有人鼓动咱们拥立萧使君哩!”
“怎个讲法?!”
“就是,怎个讲法?!”
“我看刘二家的孤儿寡妇,制点香线卖钱不容易,指点她们来这儿叫卖,这小子,指我鼓动大伙,欺我不懂撒。”
立即有一群人围了上来,七嘴八舌,非要萧弈拿出个说法。
“萧弈主政楚地时日甚短,诸位便要让他当楚王,此事若非有人指使……”
“放你娘的屁!”
“我来告诉你是谁指使我的,你给我男人分三十亩田,我也给你上香!”
“这小后生,坏了心肠,小老儿活了五十三年,潭州城内粟价一斗低于四十钱不过两次,还是战乱之后,你是不知,萧郎拿官粮调控粮价,活了多少人啊,心惦记着要让咱们有活路的楚王,上一个还是四十年前的老楚王哩!”
“汰,别的不说,能约束兵士不奸淫抢掳的主,我五年没见到了,这小畜生胡说八道,听了就来气,揍他!”
“揍他。”
人群激动起来,挥杖的挥杖,舞拳的舞拳。
萧弈眼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又不好伤了他们,只好趁着被捉住痛殴之前跑出人群。
“捉住他!”
“我看他是南唐细作!”
“别让他逃了,把他押去见使君!”
身后有泥团砸过来,萧弈本想要避开,见周娥皇站在前方幸灾乐祸地笑,只好硬挨了几下,免得她被砸到了哭哭唧即。
“还笑,走了。”
顺势捉住了周娥皇的手腕,拉着她逃。
穿街过巷,不辨方向。
“我……我跑不动了……”
萧弈回头一看,那黑矮妇人还在怒气冲冲领着一票人追着。
“细作休逃,我记住你的模样哩,你逃不了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