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溪阁内室。
门窗紧闭,烛火将春贵人美艳却透着算计的脸,映照得一片阴沉。
她斜倚在软枕上,一只手抚摸着隆起的腹部,眼神十分冰冷。
这副样子,和在外人面前恃宠而骄的蠢钝模样,判若两人。
「想要扳倒庄贵妃……」
春贵人的唇角扯出一抹冷笑,理智地分析道:「不能是她故意谋害本小主腹中的孩子,那就太假了。」
「她高居贵妃之位,陛下正倚重庄太傅,而本小主算什么?在她们眼中,只是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异域贡品,就算生下皇子,也威胁不到她的地位。」
「庄贵妃有什么理由,非要冒天下之大不韪来害本小主?这理由站不住脚,陛下也不会信。」
迎香跪坐在脚踏上,眉头紧锁,忧心忡忡:「小主说得是。」
「若无十足动机,咱们就算豁出一切去攀咬,只怕不仅伤不了庄贵妃分毫。反而会被她反咬一口,说咱们构陷高位妃嫔。」
「那才是灭顶之灾!」
春贵人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似乎对迎香能想到这一层颇为满意。
她微微前倾身子,压低了声音:「所以,庄贵妃不能是『故意』,而得是『无心之失』。」
迎香一怔:「无心之失?」
「没错。」
春贵人嘴角的冷笑加深了一些:「庄贵妃不是刚得了协理六宫之权,正想大展拳脚,做出些成绩给人看吗?那咱们就给她一个表现的机会。」
「若是在她经办的事务上,出了那么点微不足道的纰漏,而本小主又『恰巧』经过,受了冲撞,以致皇嗣不保……」
「你说,这该算在谁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