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火,无论如何也烧不到她头上。
太后娘娘恨的是宸贵妃和陛下。
而她,明面上依旧是太后娘娘的人,三皇子还在她名下教养。
在太后娘娘心里,只要她和三皇子还在,柳家那些侥幸逃脱的余孽,将来未必没有东山再起、投靠托庇的机会。
她是太后娘娘最后的棋子,太后娘娘不会动她。
至少……在榨干她最后一点价值前,不会。
「更衣……备轿……」
王嫔强撑着力气,声音虚弱,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本宫……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小田子恭敬道:「是……」
慈宁宫的药气,混合着一种陈腐的,如同棺木的气息。
内室光线昏暗,唯有几盏烛火,在巨大的空间里,投下摇曳不定的影子。
王嫔几乎是被人半搀半架着进来的。
她裹着厚重的斗篷,依旧冷得瑟瑟发抖,每走一步都虚浮无力,蜡黄的脸上冷汗涔涔。
王嫔被安置在离拔步床稍远的一张椅子上,大口喘着气,仿佛随时会晕厥过去。
袁嬷嬷端着一碗漆黑的汤药,悄无声息地从内室出来,对着王嫔微微颔首,声音平板无波:「王嫔娘娘吉祥万安。」
「太后娘娘刚用了药,又睡下了。您在此静候便是。」
她的眼神扫过王嫔惨无人色的脸,没有丝毫温度。
王嫔虚弱地点点头,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她缩在椅子里,努力汲取着斗篷里微薄的热量,目光却死死盯着重重低垂,隔绝了一切目光的锦帐。
帐内死寂一片,只有柳太后时断时续的呼吸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