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玄羽的指尖,在密报上轻轻点了点,目光转向身侧正专注研磨的沈知念,带着一丝考量的意味:「按理,该赏。」
沈知念研磨的动作丝毫未乱,墨汁在端砚中打着均匀的旋涡。
她眼帘微垂,长睫掩映下的眸光平静无波,仿佛听到的只是一个陌生官员的名字。
南宫玄羽话锋一转,语气里添了几分冷意:「可他的妻子陆沈氏,意图毒害贵妃,罪证确凿,已被明正典刑,身首异处。」
「且经查实,沈南乔早已与柳时修私通。陆江临这顶绿帽,戴得是结结实实。」
帝王微微后靠,倚在龙椅的明黄锦垫上,指节无意识地,在光滑的紫檀木扶手上轻叩。
这是他权衡时的习惯动作。
「朕前些时日诸事繁杂,倒将他暂搁下了。」
南宫玄羽的目光变得幽深:「如今尘埃落定,念念以为,此人……该如何处置?」
虽说沈南乔已经伏诛,但陆家毕竟是沈家的姻亲,陆江临是沈知念的姐夫。
沈知念并未回答,而是含笑问道:「陛下以为呢?」
帝王沉吟道:「论情,陆江临对这些事确然不知,甚至可算是个受害者。」
说到这里,他声音微冷:「可论理,夫妻一体,荣辱与共。」
「沈南乔犯下谋逆大罪、私通逆贼。陆江临身为丈夫,岂能全然脱得了干系?」
是加官进爵,以示公允;还是下狱问罪,以儆效尤。
皆在帝王一念之间。
沈知念手中的墨锭,终于停了下来。
她擡起眼,那双妩媚的狐狸眼清澈见底,迎上帝王考量的目光。
对于沈南乔的死,沈知念心中早已无波无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