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念含笑道:「是。」
御笔在奏疏上,落下遒劲有力的批阅。
帝王一边批阅,一边仿佛随意地开口,声音在沉静的御书房里格外清晰:「定国公府这摊污糟事,总算尘埃落定。」
「该杀的杀了,该流放的流放了,府邸也抄了。」
他顿了顿,笔尖在奏疏某处重重一点,墨迹微凝:「唯余柳时修那个孽障,狡兔三窟,至今在逃。」
「不过朕已派人追索,想必他也翻不出大浪。」
沈知念研磨的动作未停,墨汁在砚台中均匀地打着旋。
她垂着眼帘,长长的睫毛,掩去了眸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寒光。
柳时修……
这条毒蛇,终究是个隐患。
「至于边境……」
南宫玄羽的声音沉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考量,自顾自地说道:「柳崇山当年在那边经营多年,虽已卸任,但树大根深,总有些念旧的愚忠之徒。」
「纵使他如今是人人唾骂的反贼,难保没有几个心志不坚的,心里还存着点不该有的念头。」
帝王放下笔,目光投向窗外,仿佛穿透重重宫墙,看到了遥远的边关:「不过,有周家父子坐镇,朕倒是不甚忧心。」
「周将军是在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忠心赤胆。」
「周钰溪那小子,虽年轻气盛了些,却是一把好刀,锐不可当。」
「有他们在,边境乱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