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
沈知念示意他走近些,声音放得和缓,如同闲话家常:「本宫听闻王嫔自围场归来后,身子就一直不大爽利,缠绵病榻至今?」
「陛下与本宫甚是挂念呢……」
唐洛川何等机敏,瞬间便从沈知念这看似关切,实则毫无温度的言语中,捕捉到了深意。
他微微垂首,掩去眼底闪过的了然,声音平静无波:「回娘娘,王嫔娘娘的脉案,微臣也略知一二。」
「据闻是心气郁结,兼之围场寒气入体,引发了旧疾。故而反复低热,精神倦怠。」
沈知念的指尖轻轻敲了敲紫檀桌面,发出极轻的叩击声:「哦?」
「既是旧疾,想必王嫔身边伺候的太医,也是尽心调理的。只是这病拖得久了,总归伤身。」
她擡眼,目光平静地看向唐洛川:「唐太医医术精湛,尤擅调理妇人内症。」
「本宫想着,王嫔这病缠绵不愈,是否也需……下些重药,去一去她深入脏腑的『寒气』和『郁结』,方能断根?」
「重药」二字,沈知念咬得极轻,却带着不容错辨的暗示。
唐洛川的唇角,微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弧度冰冷。
他擡起头,那双阴郁的眼睛里一片坦荡,语气恭敬:「娘娘英明!」
「王嫔娘娘此症,看似寻常风寒郁结,实则为邪气深伏。寻常温补疏导之药,恐难奏效,反易迁延反复。」
「微臣以为,确需用些……力道稍峻之品,引邪外出,方能一劳永逸,固本培元!」
说到这里,唐洛川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医者特有的笃定:「请宸贵妃娘娘放心。」
「王嫔娘娘日常所用汤药,虽有其专属太医负责,然药引配伍之道,千变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