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嫔虽非心腹大患,但在这即将收网的紧要关头,任何一点来自后院的火星,都可能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沈知念沉吟片刻,擡眼看向芙蕖,吩咐道:「去本宫的妆奁里,将那支新得的赤金点翠镶红宝的海棠步摇,连同那两匹内务府新贡的云锦料子,还有前几日陛下赏的那匣子上等血燕,一并包好送去给王嫔。」
她微微侧首,目光平静无波:「就说……本宫昨夜扰了王嫔妹妹与陛下的兴致,些许薄礼聊作赔礼,望她莫要介怀。」
芙蕖立刻躬身应下:「是,娘娘。奴婢这就去办。」
她领命退下,动作麻利地去准备赏赐。
……
深秋的围场枯草凝霜,寒意刺骨,却冻不住那些在营帐间、篝火旁肆意流淌的闲言碎语。
王嫔昨夜因为宸贵妃的一句话,就被从帝王榻边「请」走的消息,如同长了翅膀一样,一夜之间飞遍了营地的每一个角落。
「听说了吗?王嫔娘娘昨晚……啧啧,她就差临门一脚就能侍寝了,硬是被那位给截了胡!」
「可不是嘛!她打扮得花枝招展的,结果灰溜溜地出来了,那脸色……真是精彩极了。」
「哎,有什么法子?谁让人家是宸贵妃呢,陛下心尖尖上的人儿。她说一句话,比圣旨还管用。」
「哼,王家不是一向以定国公府马首是瞻吗?平日挺得意。如今还不是被踩在脚底下!」
「定国公府的面子,在宸贵妃娘娘跟前,只怕也不值一提咯!」
「……」
这些或明或暗,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议论,如同无数根淬了盐的针,狠狠扎在王嫔的心上!
她缩在自己的营帐里,厚厚的锦帘,也隔绝不了那无形的羞辱。
王嫔精心描画的妆容,掩盖不住眼底的青黑和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