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乔的笔锋带着强烈的恨意,继续写着:「然,为报我儿血仇,为雪我身之耻,乔娘强忍万般苦楚,已将戏做足。」
「那毒妇表面应允我日后可入宫走动,虽虚情假意,却也是靠近之机。」
「修郎,此仇不共戴天!乔娘日夜思之,恨不能生食其肉!唯有想到修郎,方觉这冰冷世间,尚有一丝暖意与指望。」
写到此处,沈南乔的笔触微微颤抖,带着一丝依赖和脆弱。
「望修郎怜我孤苦,念我丧子之痛。乔娘此身此心,皆系于修郎一身,只盼大仇得报之日,能与修郎长相厮守,再无分离!」
写完最后一个字,沈南乔将素笺仔细折好,塞回特制的匣子中。
深秋的寒意透过窗户渗了进来,却压不住她心头翻腾的怒火。
沈南乔的声音陡然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冰冷,穿透了紧闭的房门:「绿萝!」
门外的绿萝猛地一哆嗦,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推开了门,低着头快步进来,声音发颤:「夫、夫人,您有什么吩咐?」
沈南乔没有回头,背对着她,伸手指向书案上那个不起眼的匣子:「把它放到它该去的地方。」
绿萝的目光落在匣子上,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她知道里面是夫人写给林公子的信。
夫人回京后,和林公子之间的联络变得极其危险,这不起眼的传递方式,是他们早先就约定好的。
绿萝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恐惧,上前一步,双手有些发颤地捧起那个冰凉的匣子。
匣子不大,却重逾千斤,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绿萝的声音细若蚊呐:「是……奴婢明白。」
「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