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的装修透着股低调的奢华:红木茶桌泛着温润的光,桌上摆着一套宜兴紫砂壶,旁边的博古架上摆着几个青花瓷瓶,角落里的落地灯洒下暖黄的光,把整个屋子烘得格外安逸。柳寒连忙招呼杨宏毅坐下,亲手烧了壶泉水,动作麻利地洗茶、注水,蒸腾的热气裹着铁观音的兰花香,慢慢弥漫开来。
“杨厅,最近忙坏了吧?”
柳寒把斟满的茶杯推到杨宏毅面前,自己也端着一杯小口抿着,眼睛却时不时瞟向杨宏毅的脸:“早上听下面人说,省委开了欢迎会,新来的沈书记看着挺年轻?”
杨宏毅端着茶杯,指尖摩挲着冰凉的杯壁,没接柳寒的话,反而问道:“你手下那帮人,最近没在外面惹事吧?”
柳寒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放下茶杯的手顿了顿:“没啊杨厅,自从上次咱们整顿过之后,他们都老实得很,要么在工地上盯着,要么就在市场里收点管理费,没敢碰那些红线。”
“老实?”
杨宏毅抬眼看向他,眼神里没半点笑意:“上礼拜我听金牛区分局的人说,你那个表弟还在建材市场里强买强卖,把人家商户的货都砸了,这事你知道吗?”
柳寒的额头瞬间冒了点汗,连忙掏出烟递过去:“杨厅,这事儿我真不知道。那小子就是个愣头青,我回头肯定好好收拾他!您放心,我明天就把他叫过来,让他给商户赔礼道歉,再把钱赔了!”
杨宏毅没接烟,只是盯着他:“柳寒,我不是跟你开玩笑。从现在起,让你手下所有人都安分点,不管是强买强卖,还是帮人平事,全都停了。尤其是那些跟建筑工地有关的,别再去碰农民工的工资,沈青云在粤东就是靠整治欠薪出的名,你这时候往枪口上撞,是想自己找死,还是想拉着我一起?”
“沈青云?”
柳寒愣了愣,脸上的紧张变成了疑惑,不解的问道:“就是那个新来的政法委书记?他,他还管农民工工资的事?不是说政法委只管维稳、执法这些吗?”
“你懂个屁!”
杨宏毅终于忍不住骂了一句,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茶,压了压心里的火气,冷冷的说道:“沈青云的背景比你想的深多了。他在粤东的时候,不仅整治欠薪,还破了个二十年的积案,端了个器官买卖集团,手段硬得很。本来中央是打算让他兼任公安厅长的,要不是我背后有人说话,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安稳地坐在家里喝茶?”
柳寒的眼睛瞬间睁大了,手里的烟都忘了点:“这么厉害?我还以为就是个靠背景上来的年轻干部。那他会不会盯上咱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