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落地窗前,额头抵着微凉的玻璃,望着远处市政府大楼的轮廓。
那里的灯光还亮着几盏,像只彻夜不眠的眼睛。
“他去省城的事情跟我说了。”
沈青云眉头紧皱着问道:“你觉得,他有没有什么别的意图?”
“这个不好说。”
邱健华缓缓说道:“我们的人分了两辆车盯梢,一辆在应急车道保持五百米距离,另一辆在服务区加完油等着换班。”
说着话。
他对沈青云解释道:“其实进了省城就能看出来了,毕竟是去城里还是去机场,一目了然。”
沈青云的喉结剧烈滚动,咽下一口发苦的唾沫。
下午基层党建会议的画面突然涌进脑海:张东哲坐在他左手边第二个位置,穿着熨帖的深灰西装,汇报社区党建工作时语调平稳,甚至还笑着建议“把廉政教育融入广场舞比赛”。
那时阳光透过百叶窗,在他鬓角的白发上投下光斑,谁能想到六小时后,这人正踩着油门冲向机场?
“让你的人别跟太近,保持安全距离。”
沈青云的声音沉得像浸了水的石头,指尖无意识地在玻璃上划出凌乱的痕:“我马上给田书记打电话,你们每五分钟报一次位置,千万别打草惊蛇。”
挂断电话,客厅的挂钟“当”地敲了十一下,回声在空旷的房间里荡开。
沈青云站在中央,水晶吊灯的光晕在地板上投出他的影子,像个不断收缩的圈。
他点开通讯录,田富国的号码排在最前面,拨号时指尖微微发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