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正臣目光扫过众多商人,言道:“这里面,有不少老熟人,还有一些陌生面孔,可在我看来,都相差不多,一个个都憋了一肚子话。既是如此,那就说说吧。”
这话一出,整个三楼反而没了声音。
没人愿意出头。
顾正臣见没人说话,淡然一笑:“大可说出来,让我听听你们的声音。”
粤商李福生站了起来,拱手道:“镇国公,那我就斗胆说几句。”
“讲。”
李福生很是不满,咬牙道:“朝廷限田,一户最多只准拥田千亩,还严查田地契约,要求改用新版契约,宣传什么,契约上是谁的名字,田地就是谁的,但有纠纷,衙门为其做主!”
“这简直是断绝了我们的活路啊,没有良田,我们这些人辛辛苦苦赚来的钱财放在何处,子孙的生活又该如何保障?朝廷一刀切下来,我们伤筋断骨。”
闽商唐大邦站了出来:“是啊,有些人家置田几千亩已过去几十年,如今却被朝廷逼着典卖给钱庄或衙门,虽然给的是市价,可我们不想卖啊。”
杭商张绍熙紧随其后:“格物学院不是主张调查才有发言权,不是主张,倾听百姓的呼声。我们商人,也是百姓中的一个,为何这次抑兼并,丝毫不考虑我们的死活,如此蛮横霸道一刀切,这,不合适啊。”
站出来的人越来越多,声音也越来越大,到了后面,嗡嗡地响成一片,已经听不清楚说的是什么话。
但从一个个的神情,一个个动作里可以看出,他们对朝廷抑兼并之策很是不满。
动了他们的切身利益,他们自然不满意。
何四方站了起来,手中杵着拐杖:“镇国公。”
众商人止住了话,一个个看着何四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