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的瞳孔变得黯淡无光:“不是都说镇国公是好官,为何要征调如此多百姓去服徭役,他就不知道,给人省点心?”
李文看着船装得差不多了,准备回去:“府州县若是张贴告示,强制征调咱们去服徭役,谁能拒绝?镇国公至少没强制咱们,是那些里长、老人们,一直在帮着朝廷说话。”
“仔细想想也是,朝廷好不容易逮住机会要将元廷消灭了,咱们不加把劲控制了草原,难不成让他们再冒出来打咱们?”
“多少年后,朝廷要打仗,不一样还征徭役?这次服徭役啊,说白了就是代替儿子、孙子服徭役。”
“你想想,镇国公是什么人,一战歼灭元军二十万,还俘虏了元大汗,如今还有魏国公、曹国公、宋国公在草原上,朝廷想结束战争,咱们出点力怎么了?”
李氏看着茫茫海面:“可咱今年的海带可就收不完了,谁来弥补咱的损失。”
李文活动着肩膀,严肃起来:“都计较这么多,都不去,那就只能让儿子去、孙子去。李娘,咱们是百姓,可百姓也要明白事理,你应该听说了吧,咱们知县连刚成年的儿子都从学堂里揪了出来,要送去服徭役……”
李大垛虽然听不太明白,可也知道,父亲要出远门了。
很多人都去。
不知要去很久,兴许是半年。
李大垛看向茫茫的海面,歪了歪脖子看了又看,轻声道:“爹,你看看那艘船,好大啊。”
李文顺着李大垛手指的方向看去,瞳孔中出现了一艘大福船,不由地站起身,喊道:“水师的船,为何来到了桑沟湾里?”
这里的百姓经常看到商船与水师的船南来北往,可水师的船往往并不会直接进入桑沟湾,而是从外围绕过去,毕竟这一片海域多是海带,不利大船行走。
李文停了下来,冲着李大海喊道:“李叔。”
李大海看到了飘动的大福船,当即招呼起来:“让孩子、妇人换船回岸,来几个人跟我过去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