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南枝回到闺房,看着桌案上的两枚铜钱,翻动了下,喃语道:“也就是落到了我们范氏小义庄,换个人家早将你丢出去了。这两枚铜钱,权当是救你的费用了。”
找出了一根红绳,串起铜钱,挂在了脖颈之上。
范南枝托着下巴,叹了口气:“该死的群头……”
群牧监的群头在这仪真可比知县威武,即便是扬州知府,那也不愿轻易得罪群头。
这些人管的是马政,皇帝重视马政,仪真也确实有牧场,也有好多马户,群头有权将一些地划到牧场里,也有权将一些百姓划为马户。
说起来,这事还怪自己。
半个月前去了一趟县城,原只是想买些妆粉、胭脂、花钿、唇脂,却不曾想遇到了携小妾买胭脂的群头徐春,这个家伙眼睛不老实,嘴里也不干净,轻佻至极,可自己也没做什么,只不过拒绝了群头付账,交钱走了。
现在那徐春将主意打到小义庄身上,一方面施压要将义庄的田划为牧场,一方面让王婆登门,这就是摆明了告诉范家人,要么送自己出嫁为妾,要么田地化作牧场。
大明开国都十八年了,贪官污吏杀了一茬又一茬,为何总还是有这么蛀虫!
听说外面有个镇国公,百姓称为青天,官员畏怕称其为人屠,你倒是来一趟仪真,屠一个干净啊。
世道艰难。
外面的喧嚣与吵闹都没有波及到这隐在城外、自给自足的义庄,范家人也习惯了这般半隐状态,对外面的事不闻不问,子弟该读书的读书,该耕作的耕作。
夜来时,雨终停了。
长江两岸虽然依旧有骑兵往来,江面之上依旧有船只搜寻,可大规模的查找已经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