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朝舜张嘴:“我这知县下面就几个拿笔杆子的,让他们砍个木头都砍不动,更不要说刨木头——”
顾正臣抬起手,铜钱翻动几下,握在掌心:“这个时候就不要区分什么笔杆子、匠人、军士了吧。起始之城就这样,从无到有,总需要人多做点事。”
“一句话,有条件要上,没条件,创造条件也要上。书吏也有手,怎么就不能刨木头,你也有手脚,如何就不能打凳子,没有凳子,还找不到木墩吗?”
“别给我说困难,也别给我要什么人手。沐春带人可以两班倒,你们若当真想要在这里振兴教化,传播儒学,那就也拼一把,没力气就锻炼出来力气,都是大人,总能比得过李景隆、马三宝吧?”
严朝舜顿时没了话说。
顾正臣对这些文官还是有些不满意的,现在人手紧缺,他们一个个还秉持着文官的样子,文弱的拿不起戒尺、书、笔杆子等以外的东西,有点事就知道找人办。
抽了一批人给他们打造了这学堂,当着他们的面,一点点地扎出来窝棚,过去快一个月了,结果现在还是一个窝棚。挖个深坑,埋下木桩,固定毡布,这对他们来说不是多难的事啊,大木头你抬不动,那不是还有小木头?
还有这桌凳也是找人给你们办的,说句不客气的话,到现在朱樉的桌椅,那还是从船上弄下来的,这个时候的木材还没干,想要打桌椅并不容易,可考虑到他们需要,还是给打了。
结果呢,看归看,完事之后就这样了,想着多增桌椅了,就是没想着自己去干。
这不行啊。
李景隆也不会烧砖,他现在会烧了。
朱樉也不会建城池,他现在连图纸都会绘制了。
朱棣不懂什么流水线,但他现在正在一遍又一遍优化运煤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