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多的案件全堆给韩宜可、道同身上也不合适,又不能给布政使司、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让他们自己查自己,能查出来真相,给出公道,那简直是笑话。
朱棡目光中闪过一丝杀机,低声道:“先生,如此多的百姓死了,残了,家破人亡,妻离子散,若父皇念在某些人功高,又诚心请罪的话,饶了他性命,弟子会不甘心!”
顾正臣嘴角微动:“你是在怪先生给永嘉侯出主意,让他赴京请罪,闯出一条活路?”
朱棡看向顾正臣:“先生的安排是对的,我们不能在这里停留多久,也不可能强制让永嘉侯离开。可若永嘉侯不离开这里,而我们引动了民心之后转身离开,那永嘉侯与三司会加倍报复百姓,到那时候,广府乃至整个广东都可能乱起来。只是,弟子不甘心他——活下去,百姓的这些血债,需要有人来偿还才行!”
顾正臣沉默了。
朱亮祖不走,这里的事不会好转。
朱亮祖走了,又不甘心让他活。
只是,他还有活路吗?
顾正臣微微眯了下眼,盯着一轮明月说道:“明月照世人,可不只是照着某一个人,某几个人。”
朱棡站直身子,看着顾正臣。
顾正臣也跟着起身,迈步朝着码头走去:“你担心的是永嘉侯会活下去,可我担心的是,广东会人头滚滚,一发不可收拾。连你都想血债血偿了,陛下那里,呵呵……”
朱棡紧握着拳头,跟了上去。
若是如此的话,那自己可就没什么可说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