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淑琬只是给了解缙一个安心的笑,便走至庄氏身边,声音高了几度:“我们是妇人,不少人还带了孩子,小的还在襁褓之中,大的也多不到十岁,这一路上颠簸,从金陵到了这兰州以西,一百多个日夜!”
“我们也曾睡不安稳,被落石惊吓过。虽然这一路上,吃喝没什么问题,可我们是妇人,连续赶路,身子骨疲惫,孩子也没了刚出京时的风采、兴奋。只知道,越向西,越荒凉,像是被发配一样……”
庄氏、宁氏等妇人听闻这番话,被深深触动。
这一路上实在不容易,不是每天都能赶到驿站,就算是到了驿站,那也没有足够的房屋居住,连洗个澡都成了奢侈,尤其是月事来了之后,生活更是不方便。
荒山野岭,大小解全是问题。
太多苦。
如今又遇到这遮天蔽日的沙尘暴,看看马车上,堆了五寸高的沙子,这还只是小型沙尘暴,不到两个时辰就过去了,这若是吹个六天六夜,岂不是要将人给活埋了?
自家男人有着光明的仕途前景,留在金陵等着授官不挺好,怎么就成了罪人般被发配到了如此地方……
谢氏一番话,击中了许多妇人,不少人掩面低泣。
曹淑琬突然话锋一转,声音里的温柔也被几分刚强压过:“但是——我们的夫君都是顶天立地的男人,他们要做的是第二次工业革命的大事,他们不是简单地去挖石油,而是要夯实大明未来数百年国运!”
“格物学院向来主张,敢为天下先,国事当前,当挺身而出!他们敢接下这任务,敢报名,带着家眷出金陵,说明他们是真正的男子汉!我们是苦,可等待他们的前路,更不知有多少艰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