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图僧没吭声。石伏都大概也不想完全甩锅给阿图僧,便解释道:“我部从未大举纵兵劫掠,只是私下里偷偷做的,好不容易才能凑齐一点人。族人穷困,未曾享受过什么好东西。大家不远千山万里,跟着额家迁徙到此,同甘共苦多年,额也想让大伙过几天好日子。”
他感慨了一声,“不过那些山村里的村妇,比洛阳的美人儿差远了。去年初在洛阳,见到的美人真是千姿百态,叫人难以忘怀,有一天能带兵去洛阳抓人就好了。”
几个人都是讪讪一笑。这种信口之言,只在私下里说一下,大家都觉得没什么事,何况说的还是匈奴语言。
五子犊却正色拉回了话题:“既然汝把部族看得如此重要,可愿主动去请罪?”
石伏都愣了一下,“这是大单于之意,还是左部帅?”
因为五子犊是左部帅刘豹的人,所以石伏都才有此问。
五子犊没有明确回答,“大单于派人见了左部帅,商议过此事。”
石伏都琢磨了一会,觉得事情还有回旋余地。羯部虽然从匈奴独立出来了,但若是匈奴人严厉要求羯人做的事,石伏都也不太敢直接对抗。
匈奴人应该没有完全掌握羯部大帐的情况,尤其是石塔下的棺椁,只有羯帅身边的亲信知情。石伏都更是不敢说出塔下面压着什么。
石伏都当然不愿意主动去洛阳请罪,那简直是在送死!反正都是死,石伏都怎么可能自己多此一举供出罪状?
“兴许尊使想得太严重了。以前匈奴人抢了中原名士之女蔡文姬,魏国不也老老实实交了钱财才赎回去?大单于起兵公然反抗魏国,兵败投降,最后朝廷不同样只能安抚?前些年诸部出兵抢掠的事,更是发生了不知多少次,范围直达冀州各地。”
“且不说晋国朝廷能否注意到羯部,即使那种万一的情况出现,事情败露,最多不过额一人受死罢了!”石伏都慷慨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