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战场都被一股低沉、悲伤的情绪笼罩,陇西开战至今,这是最惨烈的一战了。
几名军中大将驻足城头,视野中除了尸体就是废墟,惨不忍睹。
韩朔一瘸一拐,大腿上的伤口已经发肿,不断渗出的血迹将纱布染得血污不堪,嗓音沙哑:
“军中伤亡如何?”
“具体伤亡数字还没出来。”
陆铁山默然道:
“但敢当营战死千余人,跟着你冲阵拖延时间的三千骑兵只活下来不到半数,四支合成军的伤亡也很大。
粗略估计,战死万人,伤者不计。”
众将的心狠狠一揪,云阳关驻扎着阙州卫、敢当营、四支合成军,开战之处满打满算三万五千人,一战就死了上万,再加上此前攻城战损失的,恐怕总计折损兵力的有一万五千。
“羌兵也不好受。”
瞧得气氛太过压抑,老将军低声道:
“从尸体来看,他们起码战死七八千人。”
“陇西可不能和羌人以命换命啊,边军将士的命都像金子一样珍贵。”
韩朔喃喃道:
“一场大败啊。”
“百里天纵确实不好对付。”
众将沉默,深感自责。
是,他们发现了地道,也猜到了羌人会从地道奇袭,可谁能想到百里天纵做了两手准备呢?一面突袭,一面炸城。
防不胜防。
好在韩朔发现地道之后第一时间就判断出羌兵要来一场大决战,所以立刻飞书并州,调凌桐的并州卫紧急赶赴前线。
韩朔率三千精骑凿阵可不是为了杀敌方主帅,三千人就算是长了三头六臂也抵不过两万羌兵精锐。突袭纯粹是制造假象,拖住耶律昭夜手中最后的两万机动兵力,因为这两万人万一入城,全城防线很可能瞬间崩塌。
好在拖到了并州卫抵达,不然今天的云阳关真会成为人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