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后世的话说,与李靖、徐世绩这等方面统帅之将相比,王君廓在战略能力上固是不如之,然在战术上,他绝对是佼佼者。有计谋、有勇力,远非一般将领可比。亦因是故,金子总会发光,本来时空里,他是李世民的爱将,今下在李善道军中,亦是大放光彩,虽因资历不足,尚只是一个将军之任,可若论以李善道的宠重,他的地位实是比大部分的汉军大将军还高。
且无须多说。
只说窦轨、房玄龄闻罢李世民此话,将听出来的他对王君廓的欣赏,自俱不言,窦轨就接口说道:“既然如是,殿下已料出徐世绩的真实意图,乃系在此。未知殿下可已有应对之策?”
“玄龄所言,‘将计就计’,可以用之。”
窦轨问道:“敢问殿下,计从何出?”
李世民按膝起身,至地图前,细细看了稍顷,先指向伏卢山,说道:“设伏山麓,王、苏两部若至,击其腹心,断其前后,尽将歼之!此‘将计就计’之一也。”顿了下,说道,“不过若行此计,只樊兴一部恐不够用。王君廓、苏定方皆骁将,宜遣公孙武达引我精骑往助合力。”
樊兴也有勇力,是个悍将,他本幽州安州人,以罪为奴,服劳役在太原。李渊太原起兵时,将太原的罪犯也都编入军中。他以其骁悍,得以出头,脱了奴身,被李渊任为军头,隶李世民右军,从平长安,继又跟随李世民参与历战,积功颇多,因得授左监门将军。
然唯樊兴虽亦悍勇,王君廓、苏定方皆不是可小觑之辈,如是在不确定王、苏会否潜赴两城的情况下,单差他一军去伏卢山加强守御,倒是可矣,而既现下,基本已料定王、苏应是会潜赴两城,有心将之设伏歼灭,则只樊兴一部,显然就不够使了。公孙武达是李世民帐下,勇可与段志玄相比的斗将,便令他引玄甲骑一部亦往伏卢山,与樊兴合兵,方才可增胜算。
道出“遣公孙武达”话时,李世民不觉想起了战死在秀容的段志玄,心中猛地又是一痛。
若是段志玄未死,今番用他助力樊兴,王、苏再勇,亦无忧也!
却这回兵入河东,比之去年,李世民明显地感觉到,汉军的实力越加强大了。去年还能和汉军在河东勉强打一个有来有回,此入河东,尽管他千方百计,费尽筹谋,将其部唐军在河东的立足之点,由离石扩大到了北边的楼烦,然先有秀容之败,继是两关之失,战死了段志玄、被擒了李神通!却整体的局势,他可以深刻地察觉到,其实是逐渐地反而更不利於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