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虽得礼待淮安羞

“解县柳乎?素闻柳氏宗枝繁茂,未审君系出何脉?”徐世绩问道。

柳崇礼回答说道:“敢禀大将军,仆系出鄙族主房本宗。”

河东柳氏与薛氏、裴氏一样,几百年的繁衍、迁徙下来,也是分成了好几个房支。大的房支共有三个,一个是留在解县本地的,是为柳氏主房,又号柳氏本宗;一个是永嘉之乱后,从解县迁到汝颍的,是为西眷柳;一个是迁到襄阳的,是为东眷柳。

徐世绩对此熟稔,点了点头,说道:“原来足下所出,系贵族本房。柳公亨、柳公燮等诸公之名,足下当知之?俱出自贵族本房,现并俱得圣上宠用。仆适才已言,圣上宽仁之德,光武不能及也;求贤擢才之渴,汉高弗如,诚迈古之英主也。足下今既至此,无须惶惧。待此间事了,仆见足下送至临汾,圣上见之,必然欣喜,定有大用。”上前将柳崇礼也扶了起来。

却见李神通只字不语,徐世绩暂便就与他不再多话,示意从吏将他两人带下。

等他两个离了高地,单雄信扭脸看了他俩被押去营中的背影,转过脸来,抚须美须髯,笑道:“懋功,左右不过是两个贼俘,李寿为贼渊从弟,唐贼副将,今为俺所擒,其若愿降,或许还有些用处,至若柳崇礼,虽出河东柳氏,无名之辈,何必这般礼重?”

“贤兄所言甚是。李寿若肯降之,对唐贼士气势必重大打击,使之劝降,修化城也许亦可不战而下,固宜宽抚。而柳崇礼虽名声不响,却毕竟河东柳氏苗裔,今解县既已为王土,又柳氏高名於并地,对其稍礼敬,或亦可小助於圣上稳解县诸地之民心,更收揽太原顽城之士心。”

单雄信年岁空长,政治上不如徐世绩,听他说了,才知他也礼敬柳崇礼的用意,笑道:“懋功,旧年在瓦岗时候,碰到事情,你就比俺想得周全。如今你处事更加出众,无怪圣上看重於你!俺虽粗疏,亦尝听说,明主终需贤臣佐,如懋功者,可谓佐圣上之贤臣矣!来日天下定了,贤弟出将入相,富贵炙热之际,可却别忘了愚兄啊!”

这话半似当真,半似玩笑,若细品之,且却似竟带些奉承之意。

遥想当年,瓦岗之时,单雄信年岁长、又骁勇,论名位实在徐世绩之上;归李密后,因徐世绩与李善道的关系,较之徐世绩,他更得李密的重用,名位亦在徐世绩上。时转事易,而今两人第三次换主,都改成了李善道的臣子,两人的地位却也因此出现了转变。

徐世绩慌忙说道:“贤兄此话怎的说起!贤兄威名,天下谁人不知?懋功何敢望兄项背!且贤兄昔在瓦岗,世绩以兄事之,今亦然也。唯愿与贤兄共尽犬马之力,佐圣上安定海内。瓦岗情义,生死不渝,遑论富贵闲事?何足道也!此心昭昭,可对日月。”

单雄信闻言大笑,心中开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懋功,愚兄说笑罢了,不必作真。”忍不住,再将脸扭过去,又却望了望被押着远去的李神通、柳崇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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