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帐中,李善道又下了一道简短的命令:“传令亲卫营骑,明日从我北上修化。”
……
不觉日头高升。
过午前后,修化城下,汉军攻城正酣。
城外十余里处,汉军营垒连绵,杀气凝云。
中军帐内,徐世绩正对着沙盘凝思。
帐帘猛地被掀开,带进一股血腥与汗尘混合的气息。
单雄信大步走入,他身上的明光铠多了几道新鲜的刀箭划痕,脸上溅着几点已呈褐色的血污,但眼神锐利,精神亢奋。“懋功,料理干净了!”他声音洪亮,透着再又立下了功劳的振奋,“定胡来的那千余唐兵,被俺一个冲锋就打垮了,斩首百余,擒获数百,剩下的钻山沟跑了。”
徐世绩回过神来,请他坐下,吩咐从吏呈上茶汤,说道:“这是定胡的第三批援兵了。却这三批援兵,皆为兄长所破。修化城攻下以后,兄长阻断贼援此功,当居此战首功。”
“俺刚才回营时,经过修化城外。张望见李孟尝正督率儿郎们攻其西城、南城正紧。”单雄信说着,侧耳听了下,攻城的喊杀声,在帐中也可以隐隐听到,他喝了一大口茶汤,抹了下嘴唇,问道,“懋功,你向圣上下的军令状,十天之内,必拔修化。这可就只剩下三天了。你打算何时发起总攻?可别过了十日之限,倒叫圣上为难!”
他这几天,接连击走了三支定胡的援兵,自觉功劳正如徐世绩所言,确实不小,心情不错,“倒叫圣上为难”云云,却是开起了徐世绩的玩笑,暗指他是李善道小舅子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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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兄,俺这几日连着观察城中防守。从昨日起,守贼的箭矢、滚木已见短缺。连着三拨援兵被贤兄击退,城中守贼士气也日渐低落。今日午后,南门至有守卒缒城欲降者,虽被守贼的督战队斩杀,然守贼士气之不堪再战,由此可见一斑。因俺意下,明日便可总攻了!”
单雄信面露喜色,说道:“明日?”
徐世绩点了点头:“贤兄以为何如?”
“别的不敢说,懋功,你哥哥俺是早憋足了劲!”单雄信一拍胸甲,铿锵作响,“击退再多贼援,一日不将修化攻下,就达不成圣上对你我之所望!就等着你一声令下,俺便为圣上劈开这修化的城门,扫清杀向定胡的通道!明日攻城,正合俺意。”
“贤兄既无异议,便就传令各营:明日五更埋锅造饭,让将士们饱食。辰时正刻,便对修化展开总攻!先对其西城猛攻,辅攻南城,视情况,而决定是否入夜后袭其东城!”
单雄信笑道:“懋功,这袭攻东城之任?”
徐世绩微微笑道:“自是非贤兄莫属。五百精卒养精蓄锐已久,今晚便拨与贤兄帐下。”
单雄信大喜,眼中凶光一露,仿佛已看见血火纷飞的城墙,霍然起身,说道:“懋功,你与李将军等就在东城、南城看着,俺怎么将俺的将旗,插在东城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