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给你吧。」罗彬忽然说。
「呃,这怎么行?符砚已经是你的了。」徐录一脸正色,解释说:「只是这里的风水,还是有那么点东西,我怕手指头画的符效果不够,用符砚和朱笔才更稳妥。」
「罗先生你放心,我徐录不是食言而肥的人,不能因为自己活命了,就找各种理由要回法器,没有那么个道理。」
「诚信为本……」
徐录又开始了。
他这絮叨的本事,简直和灰四爷有得一拼。
一人一鼠恰好互补,一个只说好话,一个嘴里没好话。
那些无关紧要的,罗彬左耳进,右耳出。
徐录将那暗红色的毛笔,也就是朱笔,夹在耳朵上,一手端着砚台磨墨。
时而话音顿住,舌尖从牙缝挤出一点,血滴答落进墨内,这同时,徐录还在往前走。
走出一定位置停下,徐录提笔在水渠边上画符。
果然,罗彬看了一会儿,就发现根本看不清徐录在画什么,他尝试性回溯了一次记忆,不管是在他家院子的堂屋,还是此刻水渠边儿上起笔,回溯之中,记忆里看到的也是一片模糊。
除了桌上那每一笔一划都分散的河魁斩尸符他能看见。
别的就算想利用回溯来偷学,都不可能做到。
他尚且如此,任何其余人,恐怕都无法通过观摩来剽窃走徐录的传承。
当然,罗彬只是出于好奇才会回溯,他没有偷传承的想法。
徐录顺着水渠走了很远,他更花了很远。
等到徐录终于停下的时候,两人已经站在那座桥旁了。
桥头的铜麒麟在阳光映射下,双目似是在喷火。
当然,这只是一个形容,代表这镇物在此处起到了相应效果。
「别看,你本来就不该在这里。」
徐录忽然一笔戳在了铜麒麟的眼睛上。
墨汁大体是黑色的,其中染着的小部分血,使得阳光照射下,笔迹染着一抹暗红。
徐录嘴里不知道又在念叨着什么,他迈步走上石桥,到了对岸。
当然,罗彬也跟着徐录到了对边儿。
一笔,徐录戳在另外一个铜麒麟的眼睛上。
再接着,他继续沿着另一条水渠边上画符。
水渠始终是太长了。
傍晚时间,徐录才终于画完所有的符。
他额头上已经有了薄汗。
「麒麟瞎眼,水火失衡,土符做镇,水必反噬,水噬则火相应将起,傍晚的火,不够,枫叶落了。」
徐录定定地看着石桥两侧的红枫树。
果然,枫叶一片片地掉落,一部分落到水渠中,本来叶片应该浮在水面,结果这水就像是弱水一般,直接让叶片沉下。
「火不够,水必更张狂。」
「狂水还需燥土来压。」
「罗先生,几点了?」
「咳咳,被关了太久,一时间摸不到精准的时间。」徐录又看了一眼罗彬。
罗彬取出怀表,看了一眼,说:「六点过半。」
「快了。」徐录眼中带着精光,以及一丝丝期待。
麒麟瞎眼,是徐录的杰作。
水火失衡,是他的目的。
土符,就是他在水渠两侧画的这些符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