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秒还在逃命,后一秒就要迎敌。
“杀——”
声音未落,两马交错。
吴越骑兵下意识地举起长枪。
西陇卫骑兵看都未看,手中战刀贴着枪身,瞬间劈过。
“噗嗤!”
一颗头颅冲天而起,脖颈处的血喷了三尺高。
另一边,一名吴越骑兵总算调转了马头,怒吼着挺枪刺出,想要拼个同归于尽。
可西陇卫骑兵只是轻巧地一侧身,任由长枪贴着自己的甲胄滑过。
刀光闪过,那吴越骑兵的右臂齐肩而断。
惨叫声还未出口,就被自己坐骑的惯性带得翻滚落马,眨眼间便被后方奔腾而来的马蹄踩成了肉泥。
刀锋所过之处,人仰马翻,血肉横飞。
战场之上,最玄妙的东西,是气。
不是士气,而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势。
当吴越骑兵追红了眼时,他们势如疯虎。
可当鸣金声响起,当他们发现自己被当狗遛了半天,当身边的袍泽一个个莫名其妙地死去,那股疯虎之势,便瞬间泄了。
取而代之的,是慌乱,是恐惧。
是只想逃离这片地狱的仓皇。
而对于西陇卫骑兵来说,等的就是敌人气势泄掉的那一瞬间。
统帅抓战机,靠的是沙盘推演,是情报。
将领抓战机,靠的是战场经验,是直觉。
而他们这些一线搏杀的战兵,抓战机,只靠一样东西——
对手的眼神。
当对面眼睛里的凶狠变成了惊恐。
崩盘,便只在一步之遥。
一个又一个吴越骑兵,在交错间被劈成两半,或者被斩断手臂,削掉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