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拱手道:“大人,张屠为人确实小肚鸡肠,平日里仗着党项人给的几分权力,克扣同胞口粮、随意打骂的事情没少干,人品实在算不上好。不过,要说杀人,他确实有贼心没贼胆,党项人对奴隶看管极严,杀人之罪,他担不起,也不敢担。”
“对对对!苏文说得对!”
张屠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连点头,
“小人就是这样!苏文,你快跟大人多说说,替小人作证啊!”
林川倒是没想到苏文会替张屠说话。
他讶异片刻,随即释然。
苏文这人有文人的执拗,无害人之心,倒是难得。
他摆了摆手:“起来吧,暂且信你一次。若日后查出你撒谎,定不轻饶。”
张屠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站起来,大气不敢出。
林川重新看向苏文,话题一转:“给我说说汉人奴隶的具体情况。”
“回大人!”苏文定了定神,“这里被囚禁的汉人共计一千三百二十六人,其中男丁九百八十七人,妇女三百一十九人,孩童二十人。大部分男丁被党项人逼着放牧、种田、修缮工事,妇女多做缝补、洗衣、舂米等杂活;另有工匠七十四人,其中铁匠十五人、木匠九人、泥瓦匠七人,还有些会织布、制革的手艺人,都被党项人逼着为他们打造器物。”
他顿了顿,声音低了下去:“还有三百余名年轻女子,被李遵乞和他手下强行掳去……日夜受辱,如今大多身心俱损,不敢见人。”
林川闻言,沉默下来。
这种事情,他自然是早有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