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复杂地看着天道，沉默了足足半分钟后才最终开口，且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什幺时候发现的？」
面对威尔弗的询问，天道笑着摊了摊手，语气轻松得像在聊天气、
「从你第一次出现在我面前开始，毕竟你虽然演得很像，但很可惜，你的破绽.太多了。」
威尔弗的脸色僵了一下。
他自以为自己的表现，和真正的威尔弗毫无差别。
更何况威尔弗可是把自己的灵魂、肉体、记忆等等一切的一切，都当做筹码交易给了『祂』。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祂具备威尔弗所有该具备的一切。
如此，又谈何破绽？
没有理会沉默的威尔弗，天道自顾自的说了起来。
「命运从来都是公平的，想要得到什幺，就要付出相应的筹码。」
天道顿了顿，向前走了两步。
霎时间，他脚下的金菊花瓣被风吹起，绕着他的脚踝旋转、
「虽然你当初明里暗里暗示，自己是被长生岛的『古神』控制，被迫做这些事。」
「但在我听来，这打从一开始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谎言。」
「为何？」
闻言，威尔弗下意识反问，毕竟他可是一直觉得自己伪装得天衣无缝，毫无破绽。
「因为神是不会和蝼蚁做交易的。」
天道的眼神骤然锐利起来，像两把出鞘的利剑。
「双方的层级差距太大，凡人.是不可能拿出能被神明看重的筹码的。」
「同时，神要控制一个人，根本不需要那幺麻烦，更不需要给你保留自我意识，让你在岛上自由行动。」
「你所谓的『被迫』，不过是给自己的身份找借口。」
说到这，天道擡头看向远处广场中央的古树，沉声道：「一个能在这座法则核心区来去自如，甚至能调动岛上的怪物，这说明你对长生岛的重要性，远超你自己口中『信徒』的范畴。」
「而我也想不出要什幺样的信徒，才能在一尊自诩为神明的存在眼前，来去自如。」
「毕竟这种行为对于神明来说，本就是一种无法饶恕的冒犯，不是吗？」
听到天道的话，威尔弗沉默了片刻后，表情严肃的说：「你说的或许没错，可我作为神的信徒，拥有些许特权不是很正常吗？」
「要知道在你们人类的宗教历史里，凡人代替神明在凡间行走的故事比比皆是。」
「你说的或许没错，但你忽略了一个最关键的问题。」
「什幺问题？」
天道停下脚步，与威尔弗隔着十米的距离对立，额头前的银白色碎发无风自动。
「敬畏。」
「敬畏？」
威尔弗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下意识绷紧。
因为祂已经明白了天道口中的『问题』是什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