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恶魔这种事物本该由“驱魔人”处理,还轮不到异行者来解决。最后这种天灾级的对手,要是让“吞银”那种级别的异行者支援过来,怕不是会像战场上的炮灰那样当场暴毙,连拖延时间的效果也起不到。
而以虹翼的速度,全速赶过来至少也需要10分钟时间。
“怎么说?”
夏平昼说着,放下了行李箱。
“没必要多管闲事。”阎魔凛平静地说,“这种规模的恶魔得虹翼或者湖猎来解决……而且正巧,那里不就有一个虹翼?”
说着,她用眼角余光望向了城市一角,只见一个身穿黑色紧身衣的白发少女正乘着延展的冰面,向着天空疾驰而去。
夏平昼循着她的目光望去,入目的俨然是虹翼的“极冰少女”尤芮尔。
他微微地愣住了。
到了这时他才回想起来,黎京还有这么一号天灾级的人物存在——尤芮尔昨天才跑到顾绮野的家里,为的是看一眼顾绮野的卧室。
所以,她今天还留在黎京并不奇怪,恰好赶上了这场劫难的发生。
此时此刻,尤芮尔微微俯身踏冰而行,脚底的那一片冰川持续向上延展,带她越过了一座座崩塌的高楼。
她像是一个极尽优雅与迅疾的滑冰舞者那样,救走了高楼之上的一个个受难者,将他们的身形循着那一片陡峭的冰川往下送去。
受难者们的身影如蝼蚁般在冰面上堆聚,一个个尖叫着滑落向大地,这是一次过山车般的体验,好在最后每一个人都安然落地,在警方的组织下有序逃难。
尤芮尔还不忘创造出了一片片冰锥,撕碎了攀附在高楼表面的阴影触手。
她缓慢而平静地抬起头来,一头雪白的发丝在纷纷扬扬的冰尘之中飞舞,冰蓝色的瞳孔倒映出那一轮黑色的太阳。
与此同时城市的另一侧,黎京的招牌异行者“吞银”也已经到了。
他着装简陋,只戴了一个银色的头盔,身上还穿着一套粉红色的睡衣。看来是大早上还在家里度假,收到了官方的临时通知,甚至来不及更换战服,便迫不得已赶了过来。
这时吞银的睡衣撕裂开来,双臂和小腿的后方凸出了一个金属管口,烈火与气流从中喷吐,产生的冲击力带他翱翔如燕。
“混账东西,这可是老子的地盘!”
他怒吼着,咬碎了掌心的金属碎片,一边飞翔一边形成了一只长达十多米的钢铁巨手。
吞银往下挥舞着右臂,这只钢铁大手从被阴影笼罩的大街上扫过。他尽可能地把那些即将被大楼压碎的市民纳入铁灰色的掌心中,带离大楼底部。
他和尤芮尔一样,第一时间都是想着救人,而不是怎么对付那个黑色的太阳。
夏平昼从吞银的身上收回目光,扭头对开膛手说,“我正好需要击杀一头恶魔来冲击三阶,这头恶魔看起来很合适。”
“你半个月前才到二阶,这才几天就三阶了,你可以问一问,谁信你?”阎魔凛随口问。她直视黑色的太阳,一头黑发在风中舞动,校服的裙摆微微掀起,脸上的神情仍然淡漠。
“我。”和服少女冷不丁地说。
“她。”夏平昼面无表情地说。
“你干脆说你想保护那头蠢驴算了。”阎魔凛不冷不热地说着,扭头瞥了一眼夏平昼,“你就那么喜欢那个吞银?”
夏平昼懒得辩驳了。
其实他是完成自己的卡牌事件,顺便保护一下尤芮尔,免得顾绮野回来之后天塌了,崩溃得再起不能,虽然说以尤芮尔的实力,还轮不到他来保护就是了。
这时,绫濑折纸忽然抬起和服袖子,刹那间制造了一片巨大的纸幕横在了三人面前,挡下了迎面扑来的尘雾。
狂风从纸幕两侧扫过,震破了高楼之上的玻璃,风中掺杂着血腥气味,不少人都死在了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里。
“算了,随你们喜欢。”阎魔凛面无表情,“我反正先去火车站了,如果你们错过火车,那就自己想办法飞过来,迟到了是你们自己的事。”
话音落下,她用余光瞥了二人一眼,便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人。
“那个虹翼的冰女救人去了,我们应该不会和她碰上。”夏平昼抬头看了看尤芮尔,“你带我飞上去,我能把这头恶魔解决。”
绫濑折纸无声地点了点头,旋即抬起赭红色的袖子,袖口里的纸页像是雪那样纷纷扬扬地落下,又汇成了一只巨大的蝴蝶向上升起。
这头蝴蝶体型大得浮夸,它停在了地面上,夏平昼和绫濑折纸踩在了纸蝶的翅膀之上。蝴蝶展翼,朝着天幕飞驰而去。
蝶翼展开的同时,散发出了一片片无形的风刃,割开了迎面砸来的影子触手。
黑日恶魔这时注意到了他们的存在,自天穹之上投下了目光,那双眯成一条缝的眼睛映照着迎面而来的纸蝶。
此时夏平昼的身周已经出现了那一片黑白相间的环道。
他并没有任何留手或试探的打算。
现实可不像漫画里那样,可以从超级赛亚人一打到超级赛亚人五的状态,最好就是在一开头就把杀招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攻其不备。
他一口气唤出了所有的象棋军团,国王,骑士,士兵,主教,炮车,皇后,一尊尊巨像的影子在蝶背之上闪现。